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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牽他抱他親他操了他。」

<SK>鵝卵石

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現實向。



鵝卵石

 

二宮揹著手慢慢的踱著小步走出攝影棚,大野智心神領會,放鬆背脊走在他後頭,跟他維持著幾釐米的距離。

 

無法數清是第幾次等待佈景更換,也就無法數清是第幾次跟二宮一起貓起背走。

 

「等等那面牆一定很難,嘉賓隊兩個都是男生……」二宮說的時候低著頭,看著前頭相葉的腳後跟,「還好有潤,把難的都交給他就對了。」

 

大野智嗯了一聲,二宮常這樣跟他說話,不是很重要的事,多半是對瑣碎事項的猜測,像與Staff下一場賭,如果猜對了,就會得意地看過來,眉眼都帶笑。而他通常會跟著笑,但不正眼看他。

 

他在高台上,機器正緩緩將檯子上升到對的高度,二宮與松本背對他們面對那堵牆,這次兩邊都不簡單,松本站著三七步,插著手跟二宮討論路線,二宮背影還是很沒精神的樣子,手上卻不停地比劃路徑。大野智看他的手勢,抬頭在心裡模擬他指的路徑,確實是個不錯的路線。

 

他們說了一些話,松本擅長這個,用的秒數一向少,留給二宮的時間是富裕的,二宮也知道,並不急躁。大野智看二宮起跳按下兩個五分按鈕,艱難的往上爬,中途一個沒卡好,來不及抓上把手,整個人就懸空,吊著成了一個搖擺的掛墜。

 

大野智拿著二宮根本不會轉過頭來要的把手,看他腰部的鋼絲扯緊了,粉絲的呼喊聲傳來,嘉賓語氣滿是吃驚與慌亂,連連提醒二宮腳下。他看二宮掙扎著想把自己再次掛回去,腳蹬了幾下,終於找到嘉賓口中的那個把手。

 

踩穩的瞬間拉著二宮腰部的鋼絲鬆了一下,約莫就像大野智的心。

 

剩下一秒時二宮終於爬到上頭按下50分的金色按鈕,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憊,大野智手裡還捏著那個把手,他看二宮放鬆四肢,像布娃娃那樣降下來。松本的腰帶老早就被收走,有些不穩的踩著墊子過去跟他擊掌。

 

大野智鬆開手指,尋了個掛勾把沒用到的把手掛好,一旁的櫻井開口複述了一遍二宮的驚險,他們又說了些話,才換來賓隊上場。

 

二宮坐下時揉了兩下腰,大野智坐在他旁邊,攤開自己的掌心,剛才還隱隱作痛的痕跡已經消失了,他的手上只有畫畫留下的一點髒污,跟拍武打戲時磨出來的薄繭。

 

二宮湊過來看了兩眼,沒看出什麼不對來,又縮回去,他在他旁邊翹起一條腿,揉兩下腳踝,又撐著身子往後坐,動來動去的,早就應該習慣的,可他總是無法不意識到他。

 

 

離開攝影棚的時候二宮走得比平常快了些,大野智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,二宮三兩下把遊戲機收進包裡,戴上那頂戴得舊了的黑底棒球帽,跟他說了句再見。

 

相葉走進來的時候二宮正要出去,說了二宮一句真快啊,二宮笑笑,跟他們再道別一次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 

他們都不再談論自己最私人的領域,因為深知那樣才是安全的,他們彼此都深信其他人會做到最好,所以也這麼要求著自己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下次錄影前,雜誌正好來取材,大野智原先睡著了,可二宮叨叨絮絮地說著看法的聲音將他從夢中喚醒,他沒動,就在那閉眼聽二宮壓著聲音,語句細細碎碎的,像夏天微風吹過林木時它們跟著應和的低語。

 

他聽了一陣,知道了二宮在談對結束跟開始的看法。

 

 

 

他想起幾年前在夏威夷,有天晚上吃完飯到他房間喝酒,原先玩牌的,那時演唱會已經結束了,剩下番組的預錄。成員們醉的醉、倒的倒,他一開始喝得多,反而在收尾時清醒過來,二宮就椅在床頭,紅著整張臉,笑咪咪的,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。那眼神讓他想起更久以前,二宮常這樣看他,大概是——二宮還很崇拜自己的時候。

 

夏威夷像是一個開關,大野智看二宮手裡執著啤酒,瓶身微微倒了幾個角度。

 

大野智知道他醉了。

 

在夏威夷的晚上他特別脆弱,二宮已經不崇拜他了,他們變成一樣的人,在一樣的位置,看一樣的風景,想類似的事情,滿嘴都是沒什麼重點的話,然後把真正重要的東西通通都壓在心底。大野智緩慢的傾身,他湊過去時二宮的眉目有些疑惑,卻在他真正抵達他面前時明白過來。

 

二宮哼了聲,那罐啤酒抵到了他的胸膛上,已經被握得溫了。

 

櫻井在另一頭的沙發上翻了個身,相葉歪著頭倒在床邊,松本在床的另一邊睡著了。

 

沒有人會背叛誰,可他卻告訴他即使如此,還是不行。

 

不是沒有親過二宮,不是沒有被二宮親過,不是沒有藏著喜歡去親他過,不是沒有注意到他親自己的時候,眼底帶著跟自己一樣的喜歡。

 

可必須要有一個玩笑的場合,才能假戲真做,他們失去了那樣的場合,解散黏糊糊的雙人團體,不再胡鬧只有自己懂的笑料,不再頻繁地跟對方貼在一起,他們開始被提醒注意肢體語言的距離。

 

少了節目效果作理由就無法說出口的真心話,每個上電視的傢伙,總都有那麼一兩句。

 

他一直收得很好,二宮也是,甚至比他有覺悟多了。

 

大野智接過抵在胸膛上的那罐啤酒,裏頭的液體微微發苦,卻跟二宮的溫度一樣,有些暖。

 

「所有開始都必然會有結束。」二宮眼神柔和,微弱的床頭燈打在他臉上,在他眼底留下一點點模糊不清,曖昧不已的光,「這點你明明也很清楚。」

 

大野智鼻子微微發酸,沒能接話。

 

「有些事物的愛上是在開始之後才完成的,比如說,相葉、櫻井、潤、你、我都愛上了的那個。」

 

「……我知道。」

 

夏威夷的星光在外頭發散,比二宮眼底的東西還要模糊,二宮緩聲說話時總是能帶動別人的情緒,大野智不知道他到底放了多少感情說這些,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是醉著的。

 

「太過珍愛的東西,無法失去的東西,讓它不要開始才會是最好的擁有。」大野智盯著二宮的臉,二宮說這些話的時候閉起了眼睛,他想看看他有沒有一點痛苦,或者跟自己一樣,明明道理都清楚卻還是有一點看不開,可二宮整張臉因為酒精而通紅,卻沒有更多表情。

 

然後大野智聽見自己回答二宮的聲音。

還好,大野智想。

我知道三個字,來不及讓他放進太多表情。

 

 

 

二宮對取材的記者說他們已經無法不考慮周遭說話了,大野智不明白為什麼這次的取材會是在休息室裡頭,他聽著二宮說了許多,不自覺的翻了個身,那頭二宮的話頓上一頓,兩句話後大野聽二宮轉了話題,說他已經不再去做未來的夢了,畢竟不知道哪個夢才會是最好最幸福的。

 

採訪到了尾聲,二宮說所有的事情都將迎來最後的結束,就像雜誌的這份連載也有結束的一天,他說在那個時候他會心懷感激的說一句謝謝的,他想自己會在那天到來時,滿懷感激的說出謝謝,他希望其他人也能感受到這份感激。

 

 

 

記者離開後二宮的氣息靠過來,在他旁邊坐了一會,又被Staff叫走了,他是最後一個妝髮,二宮比他早些,已經弄好的相葉沒多久走了進來,大野智坐起來,相葉看他醒了,拿起桌上的遙控器看起體育比賽的轉播。

 

大野智看裡頭的學生們每個都只是小小一個,跑著跳著爭奪著,活力四射,讓他這個三十好幾的老人不禁恍惚起來。

 

大野智想,他也是感激的,可對於沒有結束的事情,他們誰也沒有說謝謝的機會,於是事情好像也就沒有結束,那可怎麼辦呢,無法結束的東西偶爾是幸福的,可也很多時候,它帶來煎熬跟痛苦。

 

 

 

他被叫去妝髮的時候,二宮已經差不多弄好了,他問他怎麼會在休息室取材,二宮說拍照那天也有談話,可是記者後來回去翻了材料,考慮到是第一百回擴大想再補問幾個問題,於是就聯繫經紀人抽了個空。

 

二宮注意到大野智盯著他手上的雜誌看,對他解釋這是剛才記者給他的,隨手拿過一本給大野,啊,是最新的那期,二宮說。

 

他很少看雜誌,幾乎不知道自己被攝影師拍成什麼樣子。他看二宮的訪談夾在美妝與穿搭中間,二宮總是那樣的,難以被埋沒在人群裡,無數女模特兒翻過去,他偏偏就在二宮臉出現那一刻精準地停了下來。

 

黑白的二宮略帶憂傷,就在他手裡盯著他看,底下的一排小字說這是工作人員選出來的最喜歡,也是二宮第一時間就猜中的他們最喜歡。

 

二宮弄好了,看他手裡的頁面,「真的是一眼就猜到,他們特別好猜。」

 

「幾年了啊?」

 

「八年了。」

 

「好久。」

 

「對啊,好久,久到已經變成日常生活那樣的久。」

 

大野智透過面前的鏡子看二宮的側臉,二宮的外貌一直保持著,不曾被歲月侵蝕過,很多事情維持得久就能成為習慣,他們的內核早改變了,可看著他們的人們卻總做著想他們一模一樣的夢。

 

二宮對妝髮師說了謝謝,把雜誌留給他,走了。

 

大野智沒能聽見二宮把門帶上的聲音,妝髮師在這個時候開了吹風機,幫他的瀏海定型。他有了一種空空落落的感覺,像在海邊丟出一顆石頭,帶著盼望跟不能得的情緒丟出去,卻遲遲沒聽見石頭落進水裡的聲音。

 

三十幾歲的大野智已經習慣了一個人,習慣喜歡一個人並且知道他也知道,卻不把喜歡落實。

 

 

 

當他終於再次帶著釣竿去釣魚時經過一片礫灘,海水沖刷過石頭縫隙的聲音很大,唰啦唰啦,是他沒聽過的浪淘聲。海總是有自己規律的,他走在那些石塊中,石塊被打磨得非常光滑,他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頭,感覺自己不小心就會摔倒,卻無法不愛這片海灘。

 

大野智拾起一顆被卡在兩顆大石縫隙間的石頭,濕滑的石頭上帶著些許白點,紋路有些複雜,卻比周遭其他的石頭更圓滑。

 

他覺得這石頭,很像二宮和也。

 

 

昨天他回家打開電視,原本要看釣魚節目的,按錯了幾個鍵,反而跳出他們自己的節目,是二宮沒踩穩的那集。他看著小窗裡面的自己面無表情,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二宮的方向,他的鏡頭就算在小窗裡也被切得碎碎的。

 

大野智想起二宮總是記得看他們自己的節目,他沒去聽那些被剪輯過的對白,他訝異鏡頭裡的自己是那樣面無表情。

 

原來他已經習慣了擔心一個人,習慣他明白自己的擔心,卻無法再把自己的擔心好好表現出來。

 

大野智把那塊像二宮的石頭收進口袋,上船後他綁好釣餌,甩竿後側耳去聽釣餌落入海裡的聲音,他細細感受投擲後落海的手感,風很大,還有浪跟船運轉的馬達聲,照理說自己應該什麼也聽不到才對,那聲音可能只是他的錯覺。

 

可大野智知道自己絕對是聽見了,他聽見那在空中懸掛許久的東西,落進歸宿裡的迴聲。

 

 

 

大野智把那塊石頭送給二宮和也的時候,二宮對他這突如其來的禮物露出不解的表情,大野智沒說什麼,就只是把石頭給他,石頭已經乾了,顏色變得比他撿起來的時候還淺。

 

二宮摸著那塊石頭,把遊戲放到一旁,對他開口,「你知道嗎,好的鵝卵石都是光滑的。」

 

他沒接話,二宮也習慣他,自己接著說下去。

 

「或者……與其說好的鵝卵石是光滑的,不如說只有光滑的才能被稱為鵝卵石。」

 

大野智嗯了一聲。

 

 

 

他們都已經變了,很久以前那個喜歡耍酷,卻不時人來瘋的少年,底心靜止了時間。

 

若說時間是條悠長沒有盡頭的河,許許多多的歲月被裝進了人的靈魂,在那河中,它們被百般敲打,終是洗盡鉛華,再次浮現出來時,已經成就了圓潤的樣態。

 

二宮眉眼帶著淡漠的笑,他沒仔細去瞧,勾著嘴角低頭搓揉自己的手。

 

歲月如此,二宮的看法總是帶著命定的無奈,可大野智卻有種感覺,隱隱約約,並不清晰,可他總感覺如今的安定除了歲月打磨外,還有另一個可能。

 

在這反覆的開始與結束之中,也許還有一條路可以走,他想也許二宮跟他已經在那裡了,不知不覺間他們找到了上岸的方法,如今在那岸旁共同袖手旁觀了起來。

 

 

 

他身旁的二宮的掌心有肉,包著那塊光滑的石頭,他聽二宮對他說話。

 

二宮對他說話,他對他說,謝謝。

 

 

 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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